【一八】每天回家都看见我爸爸在作死。43
给大家喜欢看的日常。
不不，我完全没有想开车。
43.
张副官将佛爷的军大衣披在齐铁嘴的肩上，侧身站在了楼梯口，八爷，请。
齐铁嘴转身下楼，刚下了一级，皮鞋的鞋底在台阶上滑了下，齐铁嘴连忙啪地一声按住扶手，稳住身形。齐铁嘴斜眼看了眼副官，副官轻轻摇了摇头，示意他继续摆谱就好。
荣锦酒楼里原本因为齐铁嘴刚才的言语说小话的人，却被这一声震住了，立刻闭上了嘴，等着齐铁嘴下楼，慢悠悠地晃出大门。
士兵依然站列两旁，副官跑上前拉开了车门，齐铁嘴钻进了车，副官坐进副驾驶，对着司机说，按喇叭，让前面人让开！
喇叭响了两声，看热闹的人让出了条供车过的路。士兵列队在车的两旁，跟随着车速整齐划一地走着，拱卫着车向前行进。
齐铁嘴端坐在后座大气都不敢出，副官也看着倒车镜，直到拐了弯走了很久，再也看不见荣锦酒楼及看热闹的人群，他才长出了口气说，开进旁边的巷子，好，在这停车！
车停了下来，副官连忙下车，对着军队喊着口令，收队，回军营！
士兵停了下来，整队之后转身向着军营方向跑步前进了。
齐铁嘴伸头看了眼外边，没什么人跟着他们了，随即瘫在了车座上长出了口气，哎哟我的妈啊！可累死我了！
说着抬起脚，像是拔萝卜一样地脱下了皮鞋，老九这是什么破皮鞋！差点让我一个猛子栽下去！哎哟哎哟哟我的脚啊！揉着自己的脚，看着副官重新坐回副驾驶，呆瓜，你有没有鞋可以换给我？
副官向后扭身看着八爷，我就脚上一双，哪还有多余换给你啊！
齐铁嘴摆了摆手，解开了领口的扣子，这个袍子也太紧了，勒死我了！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？对了，我的眼镜呢！
副官摇了摇头，我没见。
齐铁嘴啧了一声，你说你，在佛爷跟前那么有用，怎么到我这屁用没有啊！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！
副官耍赖皮一样笑了出来，这我哪敢啊八爷！以后您就是我们张夫人了啊！这枕头风我可受不了！
齐铁嘴捡起一只鞋挥向副官，嬲你妈妈别！你个哈崽！
副官笑着向后躲了下，齐铁嘴瞪着眼撇着嘴，让你再胡说！齐铁嘴扔下了鞋，在身上摸出个锦囊，扔给副官，给这一队兄弟发了，多得买不了，添个菜加壶酒，算是我的心意！
副官掂了掂钱袋，八爷这里可不少呢！徐长兴里摆一桌也够了！
齐铁嘴抬了抬眉毛，不能让人白跟我干活！你八爷是小气的人嘛！
副官拱了拱手，谢谢八爷赏！副官眼睛转了转，八爷，您这算小金库吧？佛爷知道吗？
你哪那么多话！齐铁嘴抬手要打，快回家！你爷爷我没眼镜看不见路！
司机在旁一直默不作声，此时却从口袋掏出了个眼镜，向后递给齐铁嘴。齐铁嘴歪了歪头，哎？你怎么有一副啊？齐铁嘴接了过来，这，这不是我的吗！
齐铁嘴抬眼看向司机，张副官也扭头看过去，司机一直用围巾挡着脸压低着帽檐，此时说了句，这是你落在卧室里的。
赫然就是佛爷的声音！
佛，佛……齐铁嘴张了张嘴，张副官背后寒毛都起来了，仔细回想刚才说没说什么坏话。
张大佛爷摘下了帽子，抓下了围巾，扭头看着齐铁嘴和张副官。
佛爷！您怎么在这！张副官脱口说了句。
佛爷笑了下，我不在，怎么看得见齐八爷威风八面的样子？说着看向齐铁嘴。
齐铁嘴被佛爷笑得脖颈发凉，向后躲了躲，我我就是狐假虎威，没什么威风，做做样子的……
佛爷斜眼看着齐铁嘴没有说话，突然看向了张副官，怎么？还准备让我开车回家？
啊啊！张副官连忙下了车跑过来，佛爷请下车。
佛爷下了车，副官看着佛爷一身粗布衣服笑了下，佛爷皱着眉看着他，副官连忙拉开了后座的车门，佛爷请上车。
齐铁嘴看见佛爷上车，连忙向着角落又缩了缩，看样子直想藏到后备箱里去。佛爷倒是没在意，坐定之后看着地上扔得皮鞋皱了皱眉，齐铁嘴连忙要捡起来穿上，佛爷说，脚疼就别穿了。
齐铁嘴扭头看着佛爷眨了眨眼，忽然笑了出来，佛爷你没生气啊！
我气什么？佛爷抬了抬眉毛，是气你们没经我同意调我的兵，还是气你……佛爷顿了顿，我以后还娶得了夫人吗？
齐铁嘴张着嘴深吸了口气，鼓着脸坐直了身子看着佛爷，你还想娶夫人！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！
齐铁嘴！佛爷喊了声。
张启山！齐铁嘴跟着喊。
前面副官的脚抖了一下，车跟着晃了下，佛爷连忙扶住齐铁嘴，扭头想教训副官，齐铁嘴拉着佛爷，我连家门荣辱都不要了，死心塌地跟你，你要是敢你就试试！
佛爷歪了歪头，齐铁嘴咬着牙抬起胳膊要上手，佛爷抓起他的手腕别在他背后，还敢冲我动手，反了你了！
齐铁嘴动手不行，就只能动脚，抬起脚要去踹佛爷，佛爷也是惊奇得很，没见过这样脾气暴躁的齐铁嘴，当即笑了出来，齐铁嘴喘着气喊了声，还笑！说着就又抬脚踹。
佛爷一手攥着他的手腕，另一手握着了他的脚踝，用力一掀，干脆将齐铁嘴掀倒在车座上，身体随即压了上去，紧紧制住他扭动的身体。
再闹！佛爷呵斥了声。
齐铁嘴停了下来，一脸怒气地瞪着佛爷，佛爷看着他的脸，却笑了出来，还装？你不知道我逗你的？
齐铁嘴抿了抿唇，我怕你——
佛爷低头吻在了齐铁嘴唇上。
张副官听着后座的打斗声停了，刚想松口气，却又听见齐铁嘴喘着气轻叫了声，佛爷……这动静副官听了都要脸红，一惊之下一脚急刹就踩了上去。
佛爷从齐铁嘴的颈窝里抬起头，吼了声，副官！你要开不好车就给我滚到炊事班去！
是！副官应了声，脸上抽了抽，小声说了句，哥，我错了……
佛爷长出了口气，平静了下来，开车。
佛爷没有再做什么摧残副官精神的事，拉起了齐铁嘴，清了清嗓子，坐好。
齐铁嘴起身整理衣衫，侧脸看了眼佛爷，随即垂下眼扣扣子。佛爷本就一直看着他，见他瞟了自己一眼，竟像是挑起了什么火种一样在体内蔓延四散。他咽了咽嗓子，索性扭头看向窗外，齐铁嘴实在看他看得太透，连这样细微的挑逗能够引起的效果也一清二楚。
可他呢？如果不是今次看见，他也并不知道齐铁嘴能够狠辣决绝成这样。齐铁嘴到底还有什么样子？
一路无话，到了张府。
佛爷下了车，站在车门边看着齐铁嘴，齐铁嘴打算穿鞋下车，佛爷说了句，别穿了。就伸着手。
齐铁嘴不是不知道佛爷什么意思，当即摇了摇头，他一个老爷们又不是三寸钉，哪能让人抱来抱去的。
佛爷眯了眯眼又瞪了起来，伸手抓着他拽离了车座，扛在了肩上。
啊啊啊啊！齐铁嘴喊了起来。
本来可以抱你进去，可你好像不太愿意！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！佛爷说。
佛爷饶命啊！放我下来啊！佛爷！
佛爷没搭理齐铁嘴，转身走向宅子。身后张副官喊了声，佛爷。佛爷回头看着他，副官问了句，这个鞋怎么办？
扔了！
哎哎哎！齐铁嘴费力抬起头，那是老九的，我借的！
扔了，照原样买新的赔他！
干嘛费那个功夫啊！
因为是我说的！
佛爷你这个人能不能按点套路出牌啊！
进了宅子，齐铁嘴也怕大喊大叫得让人看了丢脸，低声说，佛爷佛爷，快放我下来！
佛爷依旧置若罔闻，扛着他路过了低头红脸的丫头和瞬间石化的管家，还有在客厅正等着齐铁嘴的张大少爷。
张大少看见了他爸爸，伸着手刚啊了一声，就看见爸爸对他伸着手，可是却慢慢地越来越远。啊？齐勇眨着眼睛，然后大哭了起来。
佛爷，快点放开我，你儿子在哭呢！齐铁嘴挣了挣。
管不了，伢老子要办事！佛爷说着上了楼梯。
进了卧室才算把齐铁嘴扔在了床上，让他落了地。齐铁嘴被摔得大叫了声，慢慢爬起来，我说佛爷啊……你可真是……
我有话跟你说。佛爷站在床边看着他。
齐铁嘴扶好眼镜，看着佛爷一脸严肃，连忙跪起在床上，跟佛爷的视线平行，您说。
佛爷看着齐铁嘴，我知道看透人心是你的本事，也知道伪装做戏你信手拈来，你在我面前胆小怕事、偷奸耍滑，只不过是你知道我喜欢看你这样。
齐铁嘴低下头眼睛转了转，点了点头，佛爷想说什么？
你如果哪天做戏做得累了，再也装不下去了，我到底会见到一个什么样的齐铁嘴？
齐铁嘴看着张大佛爷的眼睛，说，佛爷是觉得被我看透很不安？觉得我会抓住你的把柄威胁你吗？
不是。佛爷果断地否认，我是怕你累了，会变成我不认识甚至是我最厌恶的样子，让我恨你，或者让我忘了你。
你会怕？
我当然会怕。怕你不在。
佛爷说话的样子很平静，就像是他说的任何一句，他只不过是直抒胸臆，不需要任何情绪做铺垫。
佛爷接着说，我是想说——
佛爷……齐铁嘴打断了佛爷的话，他有些热气上涌冲上眼眶，他眨了眨眼，稳了稳心神，直视着张大佛爷，佛爷您说得对，识人之术是我的本行，我看得透，所以我可以让人信我，敬我，怕我。这是我的生存手段，没什么可说道的。
我知道您想要什么，我做什么才能讨你喜欢，我打从心底里想要你喜欢我，我可以做到我为什么不做？我是用了手段，可只要我能让您开心让您爽快，胆小怕事偷奸耍滑算得什么，就醉红楼那样的，我也能做得到，只要你要！这……你要是说累不累的，我倒是真没想过，只要跟您在一起我就没觉得累过。
这一段话也是为了让我喜欢？佛爷说。
齐铁嘴尴尬地笑了下，是我的心里话，就是……换个说法……
那原来的说法？
呃……
说！
齐铁嘴咬着牙说，这个人老子要定了！
过了许久佛爷都没有回话，齐铁嘴抬眼看着他，佛爷？
佛爷皱了皱眉，很有血性啊，让你装成那样委屈你了！
齐铁嘴抿了抿嘴，没……
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！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，我看不是我爽快，是你爽快吧！
齐铁嘴向后躲了躲，不，不是你要问的吗……
佛爷抬手捏着齐铁嘴的脸颊，将他拽到自己面前，我是要警告你，你现在什么样你就给我这辈子都是什么样，敢中间给我玩花样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说着手劲紧了紧。
呃呃呃！！齐铁嘴被捏得眼泪都快下来了，佛爷佛爷，饶命啊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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