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丘校尉

一八文自留地。

【一八】每天回家都看见我爸爸在作死。46

 @永远爬墙中 本来想赶12点前,然鹅没赶上……_(:зゝ∠)_

不过还是要说生日快乐啊!!【我是阿彩



有私设,不过一看就懂。


46.

 

心跳得好快。解九摘下了听诊器看向二月红,二月红点了点头,转头看向坐在外间的齐铁嘴,八爷现在一个人抱着头看着桌上的两枚通宝发呆。

张大佛爷躺在床上却并不安稳,如同梦魇一样的左右挣扎,冒着冷汗。

二月红拿着手巾给佛爷擦汗,伸手贴着佛爷的额头说,烧起来了。

解九紧皱着眉,我们认识佛爷这么久了,也没听说他生过病。解九突然想到了什么,走到门口喊了声,张副官?

吴老狗正在门口的廊下坐着,看见解九出来就起身问他,怎么样?佛爷醒了吗?解九摇了摇头,吴老狗脸色有些黑,皱紧了眉头,那你查出来是什么毛病了吗?

没有。解九又摇头。吴老狗拽着解九的领子,这么长时间你连什么毛病都没查出来!你干什么吃的!

二月红从门里走出,喊了声,小五!

吴老狗瞪着解九,松开了领子,二月红问了句,副官呢?

 

张副官端着盆热水正向着他们而来,看见三个人都看着他,急忙脚下加快,走近了问,二爷、九爷,佛爷醒了吗?

二月红摇了下头,我正要问你,佛爷这样的情形发生过吗?

没有。副官摇了摇头,别说晕倒了,佛爷连病都没生过。

解九咬了咬嘴唇,这要从哪查起?解九左右看着二爷、五爷却唯独没看到齐铁嘴,转身看着房里呆坐在桌边的齐铁嘴说了句,老八你干什么呢!出个主意!

齐铁嘴还是那个姿势,动也不动。

老八!吴老狗喊了声。

 

二月红看着齐铁嘴好像不太对劲,慢慢进了门走到齐铁嘴身边,轻拍着他的肩膀,老八?老八?

齐铁嘴抬头看着二月红,二爷?

你怎么了?二月红轻声问。

齐铁嘴反应像是有些迟缓,他咽了咽嗓子,深吸了口气,我想起一卦……

二月红小心地跟着应声,嗯。

可是,我算不出来。齐铁嘴伸出手看着,两只手在止不住地颤抖,他顿了顿,我连要念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
老八……二月红握着齐铁嘴的肩膀紧按了按。

齐铁嘴抬头看着二月红,紧咬着嘴唇眼眶都是红的,祖师爷说得一点都没错,干我们这行的就不能有——

老八!二月红出声制止了齐铁嘴。齐铁嘴眨着眼看着他,二月红微笑着说,你们再要闹别扭,下次我就不客气了!

齐铁嘴皱了皱眉,二月红接着说,忘了我说的话了?

 

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。

 

齐铁嘴叹了口气暗自想着,佛爷头一次疏远他是怕自己的命数冲到他,可他只为了自己的本事使不出来就想轻言放弃,要佛爷知道了一定会扒了他的皮。

副官是跟着一起进门的,听见八爷的话就有些生气,好在二月红出声制止了,他跟着说了句,八爷,您这话让佛爷听到会不高兴的。

齐铁嘴嘟着嘴,知道啦,我也没说什么啊……

您是没说,满脸都写着呢!副官撇了撇嘴。

你这么那么有本事啊!还会相面啊!齐铁嘴起身瞪着他,相面那是你八爷我的本事!你小子小心我一个不高兴——

齐铁嘴说着就停下了,推开副官跑到了佛爷床前仔细看着他,佛爷?我是老八,你听得见吗?

佛爷嘴唇动了动,嘴里念念有词,像在说梦话,却听不清在说什么。

齐铁嘴仔细去看了看佛爷的印堂,嘴唇,又拿起手看了看,接着就去床尾掀被子要看脚。

老八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!吴老狗说。

齐铁嘴问,老九是不是什么也没查出来?

解九应了声,嗯。

查不出就对了。齐铁嘴皱着眉头脱下了佛爷的袜子看了眼脚心,就连忙又盖好。

到底怎么说!解九问。

齐铁嘴回头看着几人长出一声,佛爷不是病了,大概是被诅咒了,而且用得不是我这一路的道行。

 

两个孩子生生哭闹了一个时辰才停下,半截李急得焦头烂额生怕孩子哭出什么毛病,最后还是二月红怕真的出事,才行针让两个孩子睡了过去。

此时丫头正照顾着齐勇睡觉,二月红迈步进门左右看了眼,叫了声,丫头。

丫头起身便迎了上去,二月红看了眼床上的孩子,没事吧?

嗯。丫头轻声问了句,佛爷怎么样?

二月红笑了下,佛爷那有老八呢,咱们管好孩子就行。

丫头点了下头,二月红道,二婶对他这么好,他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敬你。

丫头笑了下,二爷接着说,他二婶,老八让我加把劲呢!

 

齐铁嘴放下朱砂笔,拿起符纸轻吹了吹,然后叠了起来。拿起写好的另几张,压在佛爷的手心和脚下。摸着身上的铜镜取了出来,拿朱砂画好了符,放在佛爷心口。一切准备妥当,他燃了一只香放在床边,握着佛爷的手说,佛爷,老八在这等你呢,你不管去哪,快点回来啊。

 

张大佛爷正在自己的梦里挣扎,可说梦又不太准确,因为那是他确实经历过的事。他的一生太长,他的经历太久,久到有一些他早已记不起的尘封往事都在这时被一股脑地翻了起来。

还是外祖父过世的时候,长沙向东北的母亲报丧,母亲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,只能让父亲和他到长沙来奔丧。连佛爷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一段来。

外祖父是长沙望族,白事都有一应的规定仪程,请的管事是老九门的八爷,当时的齐铁嘴。

父亲跟张启山都是外戚,没什么事却也不能乱走,索性就跟他讲当年故事。父亲与齐家的老铁嘴是熟识的,只因母亲当初许了他家,闹得父亲要跟老铁嘴拼命,老铁嘴一个书生自然是不敢的,只能退了婚,而后听说父亲成亲时还给他递了帖子。

张启山听到这皱着眉,爹,你还给人家递帖子!那他来了吗?

怎么没来!胡吃海塞的,那一桌上就看见他的筷子乱飞了!

他倒也是有度量。张启山道。

嗯,度量是有,就是没酒量。最后醉得躺在地上,还是我送他回家的!父亲看着招呼的齐铁嘴,没想到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!

张启山看着齐铁嘴跟他爸爸说,听说老铁嘴过世了很久了。

他们家都这样,看透天意的人,命都短。父亲看着齐铁嘴叹了口气,哪像我们。

 

齐管事闲下时来跟父亲请了个安,两人看着倒像是同龄的,可父亲自然在他面前要摆一摆长辈的架子,说着与他父亲的相交的琐事。张启山走过来时,父亲对齐铁嘴说了句,这是我大儿子,你怕是要叫他一声兄长了。

齐铁嘴看着张启山十七八岁的样子也是抬了抬眉毛,父亲说,有他的时候你爸爸刚结婚,你说你是不是该叫哥?

齐铁嘴皱着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,若真是这样,也真的要叫一声启山兄。

张启山倒是不争这一声兄长,摆了摆手,八爷不必如此。

 

说着话时,从远处跑来了一个三四岁的娃娃,扑到了齐铁嘴的腿上抓着他的长衫,爹爹,爹爹!

齐铁嘴摸着他的脑袋,伢子,乖一点。随即抬头说,这是我老来得子,娇惯了些,两位见谅。抱起了娃娃叫人,指着父亲说,叫爷爷。

爷爷。娃娃的吐字倒是利索。

指着张启山,叫伯伯。

娃娃眨了眨眼睛,哥哥。

齐铁嘴看着儿子,你小子,我叫哥你也叫哥,咱们俩一辈啊!

娃娃忽闪着大眼睛,爹爹!抱着爹爹的脖子撒娇。

张启山道,童言无忌,八爷不必强求。

 

丧事要办七天,张启山就总是看见这个孩子在院子里穿来跑去。有次正看到他踮着脚伸手去抓桌上的冬枣吃,张启山看着他笑了下,他转身仰头叫了声,哥哥。然后指了指枣。

嘴真甜。张启山顺势拿了颗枣,又怕他囫囵吞了,问了句,你咬得动吗?

娃娃歪了歪头。

张启山随即拉着凳子坐了下来,将他抱在腿上坐好,咬开一半枣,又将那一半咬得更小,然后一点一点喂给他吃。

娃娃吃够了,就笑着说,谢谢。

张启山捏了捏他的脸颊,还有酒窝呢。

 

娃娃像是小鸟认得了老鸟一样,只要跟着齐铁嘴一来,就跑着去找到了张启山拽着他的裤腿,张启山像是养了个小宠物一样,每日里带着哄着,细细喂他,有次给他拿了颗糖,却又怕他噎着想要捏成小块,没想一用力,糖块就碎了,娃娃抱着张启山的手指一点一点舔着糖渣子,然后伸了伸舌头,咯咯地笑起来。

张启山捏了捏他的脸颊,真是好养活。

娃娃也没个名字,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只叫他齐伢子,所有人都明白,他最终的名字只会是齐家永久的那个,齐铁嘴。

最后一日出殡时,人多阵仗大,齐伢子一时被吓着了,撇着嘴要哭,张启山蹲身摸着他说,你紧跟着我,别怕,我会保你周全。

齐伢子忽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,攥着他的裤腿恨不得攥出水来。

 

丧事结束,齐铁嘴就要告辞了,父亲和张启山也要回东北了,齐伢子抱着张启山的腿不撒手,齐铁嘴皱着眉要发火了。张启山拦了下,抱起了齐伢子,亲了亲额头,齐伢子,我有空回来看你,好吗?

娃娃终于被爸爸抱走了,最后挥着手叫,哥哥。

哥哥。

哥……

 

佛爷。

佛爷。

佛爷,你不管去了哪,我等着你回来呢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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