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八】每天回家都看见我爸爸在作死。49
49.
张大佛爷看着二响环若有所思，齐铁嘴看他不说话，在他眼前挥了挥手，佛爷？
佛爷伸手握住了齐铁嘴在眼前晃的手，应了声，嗯。
齐铁嘴凑近了些，您怎么回来的？您找到我了？
佛爷看着齐铁嘴凑过来的脸，眼下有隐隐的黑色，眼里也不如平日里清亮，问了句，多久没睡了？
啊？齐铁嘴歪了歪头。
佛爷抬手捏着齐铁嘴的下巴，摘下眼镜，瞧见眼里有几道血丝，皱着眉说，有话明天再说，上来睡觉！
啊？齐铁嘴更加疑惑地喊了声，不知道张大佛爷这又是打得哪张牌。
佛爷向里挪了下，看着齐铁嘴愣在床边不动，沉声说，让我说几遍！
哦，哦。齐铁嘴连忙站起来解了长袍，又想起齐勇起身去看，佛爷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进了被子里。
三爷家客房的床跟佛爷的床比窄小得多，两个男人躺明显逼仄，齐铁嘴只能搂着佛爷，贴着他的胸口仰头说，佛爷，你在集中营里比现在小几岁啊？
张家人的年龄不按年头算。
那也是年轻得多吧！
你想说什么？
你那个时候抱起来还有弹性呢，现在抱起来硬邦邦的。齐铁嘴伸手戳了戳佛爷的胸口。佛爷垂眼瞟着他，齐铁嘴蹭了蹭，挨着也像块铁板！
佛爷皱着眉，怒极反笑，齐铁嘴，你嫌我老？
齐铁嘴笑着紧了紧胳膊，贴着佛爷胸口连声音都发闷，可是这个佛爷才是我的啊。
佛爷深吸了口气，斜眼想了下说，我倒是忘了，那个齐铁嘴比你还真是年轻不少。
齐铁嘴突然抬头看着佛爷，你你，你干什么了！
佛爷歪了歪头，我对你能干什么，我就对他能干什么。
齐铁嘴张了张嘴，想回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挣扎了好一会，搂着佛爷晃着说，佛爷，我错了，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，您什么时候都是英俊勇武，我错了，你饶了我吧……
佛爷冷着脸摸到齐铁嘴的臀瓣上拧了一下，齐铁嘴当即就皱着脸喊出了声，闷在佛爷胸膛里，喊着佛爷佛爷得求饶。闹腾了好一会，佛爷才出了气，低头看着昏昏欲睡的齐铁嘴，掖好了被子，暖烘烘地拥着人睡了。
次日清晨，齐铁嘴想翻个身却被佛爷一把揽回，一下就把齐铁嘴晃醒了，他眯着眼睛看着佛爷，佛爷倒像是早醒的样子，说了句，不是家里的床，别乱翻。
齐铁嘴伸手摸了摸，果然他已经躺在床沿上了，这一下肯定翻下床去，他懒洋洋地笑了下，多谢佛爷。
佛爷紧了紧胳膊问，我睡了多久？
唔……两天吧……
才两天？佛爷感觉在回忆里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了，也不过是黄粱一梦。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说，怎么不回家？一直留在三爷府上像什么话。
又不知道您怎么了，不敢动啊。齐铁嘴打了个哈欠，而且留在三爷府上怎么了？就咱们这几口人，就算天天山珍海味、人参鹿茸的吃他一整年，能到得了三爷九牛一毛？
佛爷刚要回话，就听见门外有人搭腔，我这刚要进门就听见有人编排我的家产呢！怎么着，不想走了是不是，你三爷养得起你！
哎呀！齐铁嘴缩到了被子里藏了起来。
门吱嘎一声被推响了，半截李进了门，而后二月红、吴老狗和解老九都跟着进来了，三爷笑了下，佛爷醒了？
佛爷动了动想起身，三爷连忙挥了挥手，佛爷还是静养吧，别动了。
无妨。佛爷起身靠着床头说，这几日劳烦诸位了。
二月红笑了下说，佛爷哪里话，还是老八累得多。
吴老狗走近了些说，二爷，你这就说差了，老八操心那是他应该的，这不佛爷刚好了就钻一个被窝了？吴老狗看着佛爷笑了下，佛爷全好了吧？睡得可好？
佛爷笑了下，还好，比抱着狗睡舒服。
被子里齐铁嘴笑了出来，扒着被子露出半个脑袋，老五，你也有今天啊！
吴老狗嘶了一声，把你跟狗比呢！你个哈崽！
齐铁嘴笑着说，在佛爷这，这都算夸！
吴老狗刚要回嘴，解九拽着他拉走了，行了行了，就老八一个人你还勉强够用，再加个佛爷，你怎么比啊！
齐铁嘴穿戴好衣物，坐在床边握着佛爷的手翻看。佛爷的手心有块黑色印记，是攥在手里的符纸在佛爷醒来时化掉留下的痕迹，齐铁嘴抹了抹佛爷的手心，拿着湿手巾细细擦拭，抬眼看着佛爷，爷，你还有哪不舒服吗？
佛爷看着齐铁嘴放在他枕边的护心镜，镜上画着符，他皱着眉问了句，你查出原因了吗？
齐铁嘴抿了抿嘴唇，还……没……齐铁嘴起身去湿手巾，有些羞愧。
佛爷侧脸看了眼齐铁嘴说，吓坏了？齐铁嘴坐回佛爷身边嘟着嘴点了点头，佛爷看着他又问，觉得还是仙人独行得好？
齐铁嘴一把捂着嘴，惊讶地瞪着眼睛，他这样子答案早就暴露无遗。
佛爷只是看着齐铁嘴没有说话，齐铁嘴连忙摆着手解释，佛佛爷，我不是……我我……
后悔也没用。佛爷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说，这辈子你想从我身边离开，除非我们俩死一个——
齐铁嘴连忙捂着佛爷的嘴，我不走！谁也别想让我走！我这辈子就跟您耗着了，您可别想那么容易甩了我，上天入地我都能去！我……我那不是心里话，我就是被您吓着了胡说的，谁让您平时护着我的，那我没人依靠肯定就怂了，这你怎么能怪我啊！
佛爷拨下齐铁嘴的手，抬着眉毛看着他，你不讲理起来也是挺能干啊！
佛爷你自己在我们家老宅发过誓，你要是不要我，小心我齐家老祖来找你喝茶！
回忆里。
齐铁嘴送走了张大佛爷，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塌陷了一大块，干什么都恹恹地提不起劲，鸟也不喂，香也不烧，一副生无可恋的鳏夫模样。
就这样过了一个月，一日小满开门，看着天气大好喊了声，爷，今天太阳老好啦！您出来坐坐吧！
齐铁嘴懒懒地应了声，嗯。出了门，看见小满摆好的桌子椅子，茶水糕点，他笑了下说，算他小子有孝心！
左右街坊也看见今天艳阳高照，都纷纷坐在店门口晒太阳。齐铁嘴喝着茶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街坊说着话，心情倒是舒缓了许多，他暗自喟叹，不管怎么着这日子还是得过啊！
齐铁嘴笑了下，捏了颗花生米往嘴里扔，可偏偏就是没扔准，花生米顺着身子滚下去，又沿着台阶一层一层地滚了老远。齐铁嘴看着花生米滚远，摇了摇头，真是背啊！正要回神，却发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皮鞋，他沿着皮鞋向上看，深吸了口气，慢慢站起身，手上的茶杯哗啦一声就摔在了地上。
张启山站在台阶下，看着齐铁嘴摔碎的茶杯抱歉地笑了下，是我的错，改日必然赔偿。
齐铁嘴摇了摇头，连忙跑下台阶看着张启山，你，你……
张启山皱了皱眉，等着他说话。齐铁嘴稳了稳心神说道，先生，你真是天生的一副好面相，非富即贵，人间少有啊。
张启山侧了侧头看着齐铁嘴，齐铁嘴笑了出来，张启山的心上像是被柔柔地扫过一遍，又痒又酥，他跟着笑着说，此话当真？
齐铁嘴眨了眨眼睛，先生不如跟我进屋详谈？
评论(30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