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丘校尉

一八文自留地。

【一八】每天回家都看见我爸爸在作死。53

亲家爷爷怎么说也是佛爷的兵,怎么会那么没种呢对不对!



53.

 

胡国华抬头看着张大佛爷,佛爷出离愤怒,眼白发红,若不是有着鼠山鼠海的威胁,定是要将胡国华碎尸万段的。

胡国华紧皱眉头,万般无奈地长叹一声,又磕了头,多谢佛爷。随即捂着嘴咳了几声,手里都是咳出得血。佛爷方才用尽全力打向他,并无几人能承受这样的力道。他勉强站起转身向着大鼠喊了声,鼠兄,他已经饶过我了,你们退吧!

齐铁嘴看着周围的老鼠像是没有退意,喊了声,喂!怎么还不走!呆在这想死吗!

一声枪响。

张副官站在车顶向天开了一枪,再次瞄准了大鼠。

胡国华看着鼠群越积越多,也是一阵惊慌,鼠兄,我说你们可退了!!

张大佛爷收起了枪,向前推开了胡国华,看向大鼠朗声道,我张启山说话算话,即便他是十恶不赦,我说了饶他便会饶他,他这条命必然不会断在我的手里!怎么,你这畜生还不信吗!

大鼠向后退了退,佛爷又向前迈步。凡是所过,鼠群皆退。

我告诉你,我今日饶过了他,让我知道你们有一只敢祸害长沙百姓的,我就把你们全都剥皮抽筋,剁成肉酱!

鼠群叽叽地尖叫着向后退去,佛爷大吼一声,还不快滚!!

 

鼠群像是被佛爷的气焰震慑,纷纷掉头就跑,尖声惨叫刺人耳膜。齐铁嘴堵着耳朵不听它们的惨叫,老鼠满地簌簌逃跑的样子让他恶心得又要吐,只能闭起眼靠着佛爷的后背。

佛爷看着四周老鼠逐渐退去,扭头看了眼齐铁嘴说,可以了。

齐铁嘴睁开眼,看着四周干干净净的地面终于松了口气,扒着佛爷的肩膀说,佛爷您真是太了不起了!您怎么这么厉害呢!

佛爷本是一肚子气,被老鼠威胁简直让他恶心得要死,此时回头看着齐铁嘴说,吓跑一群老鼠有什么了不起的!

那哪是一群老鼠!那分明是漫山遍野,得有好几万只呢!猛虎还斗不过群狼呢!何况您又不是杀不了它们,只不过是顾及百姓才宁愿自己受气,这当然了不起了,这不仅是了不起,简直是英明神武,忍辱负重!

佛爷皱着眉看着齐铁嘴,你干什么?

齐铁嘴眨着眼睛看着佛爷,您的气性大,我怕您气坏身子。

佛爷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也是我识人不清,才会有此祸端。

这怎么是您的错呢!这归根到底就是那群日本人和那个——齐铁嘴着急的解释。

佛爷握了下齐铁嘴的胳膊,好了,没事的。

本来就不是您的错!齐铁嘴嘟着嘴瞪着胡国华,喂!叫你呢!别以为把你赶出军营就没你事了!你给我们好好交代!

 

胡国华正蹲在地上跟大鼠轻声说话,摸了摸大鼠的皮毛,说了句,去吧。

大鼠叫了声,就转身跑走了。

看着大鼠跑出军营大门,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剧烈的狗叫声,狂躁惊厥,像是狗已半疯了一样。

齐铁嘴一听便看向佛爷,佛爷皱了皱眉走向大门。张副官从车顶跳了下来,背着枪跟着向门外走。齐铁嘴看着胡国华说,你还有狗?

胡国华摇了摇头,两人跟着向外走。

 

大门外却是二月红和吴老狗来了,正站在路边看着林子深处,三寸钉却是冲着山林狂吠不止。

小五!佛爷出了大门喊了声,你的狗怎么了?

吴老狗扭头看向佛爷,连忙跑了过来,佛爷你没事吧!刚跑出去那是啥!

老鼠!佛爷的脸黑得可以滴下墨来。

什么老鼠能长那么大!佛爷您家媳妇养得可以啊!吴老狗看了眼林子,我估计三寸钉都打不过它……

不是我养的。佛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。

二月红走近佛爷身边说,我跟小五一路跟着老鼠走上来的,怎么回事?老鼠为什么都上山来了!

佛爷闭起眼叹了口气,扭头看向身后跟出来的胡国华,一句话都不想提。

齐铁嘴对二月红拱了拱手,二爷,还是我说吧,就是因为这个人。

 

齐铁嘴简单说了下今天他们在县里调查,却查回了军营找到了胡国华的事。吴老狗看着胡国华啧啧称奇,二月红却看着胡国华的面色有异,走近了仔细从上到下地看着他。

齐铁嘴问了句,二爷?怎么了?

二月红伸手抓住了胡国华的胳膊,拨开军装,手探在了脉搏上,胡国华大惊失色叫了声,二爷!

二月红看向他,你的脉呢?

佛爷看向二月红,什么?

佛爷,他没有脉搏。二月红放下了胡国华的手腕,又抓起另一只探了探,摇了摇头。

什么意思!佛爷问。

二月红看向胡国华,要么你的脉搏太浅我探不到,可是那样你根本就不可能直立行走,正常活动,你也不像是掌握了龟息之术的武功高手,你的身子也只是近几年才好了些,之前都被大烟掏空了。

胡国华向后退了一步,二月红紧跟而来逼问一句,要么,你就不是人!

 

佛爷坐在自己的司令部办公桌后,死盯着站在房中的胡国华,二月红和吴老狗分坐房里两边的沙发上。

齐铁嘴围着胡国华转了一圈,仔细打量胡国华,还凑近了闻闻,揉了揉鼻子,疑惑地问,你……你是粽子?

胡国华看向齐铁嘴,什么?粽子?为么子我是粽子?

齐铁嘴撇了撇嘴,还挺能演的。

佛爷不耐烦地说了句,行了,让他自己说,你过来!

 

胡国华仍是敬重佛爷,听了佛爷的命令,开始讲他的遭遇。

诚如二爷所说,他之前抽大烟抽得家徒四壁,无有片瓦,只有一只老鼠相依为命,遂成挚友,而后佛爷征兵时粮饷发得多,他为了吃饭参了军,鼠兄便一直随着军队迁徙到了长沙。老鼠生来会打洞,鼠兄时不时地就会偷来一些鸡零狗碎的银元怀表,耳环项链什么的,胡国华就攒起来当了老婆本,等着将来娶媳妇。

谁知道一次就偷来了一只绣花鞋。

胡国华拿着鞋左看右看,左思右想,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样的幻想这鞋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姑娘。便趁着能出军营的时候,让大鼠带着他去找。哪知会真的找到了长沙的日本会馆。他一进门就被日本人团团按住,扔进了馆里的地下室,哪知地下室真的关着一个姑娘,与他说这群日本人要加害张大佛爷,可却没说几句,那女人就被带走了。

等了两三天,那女人又被扔了进来,奄奄一息地对他说,她听见日本人在山里做了法阵加害张大佛爷,不过只要带着成年男人进了山,便能破了法阵。胡国华趁着守备空虚的时候带着那女人逃出了会馆,一路向着山里跑。

凡是张大佛爷带出的兵,对佛爷都是一片赤诚,忠心耿耿,胡国华想着即便是要自己送了命,也要破了这法阵。可却没成想,跟着那女人一路向着养尸地而去,就被那千年粽子掏了心,成了第一个送命的人。

 

佛爷听到这便站了起来,看着胡国华,你被掏了心?

胡国华点了点头,佛爷说,你……你真的是粽子!

胡国华为难地说,佛爷,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……我是被掏了心,可是当时有个日本的法师在,在我身体里放了个什么,我这才……可是一旦他作法,我就得听他的,控制不了我自己……

齐铁嘴听着听着就张大了嘴,瞪着眼睛指着胡国华,日本的法师,那那那是阴阳师吧!我的天爷姥姥,你是被他做成,做成傀儡了吧!

佛爷扭头看着齐铁嘴,日本人的玩意你也懂?

齐铁嘴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,我就是听说过,老九上学那会给我带了好多书回来,还没见过真的呢!

佛爷道,那这能解吗?

解?用什么解?齐铁嘴说,他他他已经死了,是那法术才能让他活着,解了他就真的死了!

胡国华道,八爷,如果您有办法,你就救救我吧!我不怕死,我真的不能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!我也不想去残害自己的同胞!我……我……

你开什么玩笑!齐铁嘴看着他,你现在死了,想让整个湖南都闹鼠患吗!上峰怪罪下来,还让佛爷替你担着!

这……胡国华看向佛爷。

佛爷亦是盯着他说,你现在不能死,不论是日本人还是我们,谁都不能让你死!

 

现在听来,倒是那群老鼠才是真的有情有义。二月红叹了口气,人必自绝,然后天绝之。那群连畜生都不如的人,竟全不将人命放在眼里!

齐铁嘴冷哼一声,用我们自己人来害我们,之前醉红楼那出,现在又来!可恨那个姓陆的还跟他们狼狈为奸,加害佛爷!

吴老狗摸着三寸钉的毛幽幽地说,原以为粽子就是最可怕的了,可现在看来。吴老狗看着胡国华,倒是人比鬼更可怕些。

 

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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